本文發表于“深海區”微信公眾號2024年7月12日
北約華盛頓峰會是一次對世界的嚴肅提醒
肖河
華盛頓峰會的召開表明,世界重回“冷戰”的風險已經變得越來越現實。
北約華盛頓峰會在某種意義上是一場相當“復古”的會議。
在冷戰結束后的大部分時間里,不管是在美國還是歐洲,都有人在質疑:在蘇聯和華約不復存在后,為什么還必須維持北約這樣一個集體防衛聯盟?
為了應對質疑,北約也一直在勉力為自己尋找新的使命,從“維護”巴爾干地區的安全和政治穩定,到支持美國在阿富汗的戰后重建。這些嘗試無一例外都不甚成功。這一漫長的失敗經歷不僅讓北約在很長時間內繼續遭到質疑,也讓其他國家乃至北約成員國自身都忘記了到底什么是集體防衛聯盟。
召開于北約成立75周年之際的華盛頓峰會是一次對世界的嚴肅提醒。與去年的維爾紐斯峰會和前年的馬德里峰會一樣,烏克蘭問題依然是當前北約的頭號議題。圍繞成員國對烏軍援水平、烏克蘭的入約前景以及烏使用外援武器時應受多大限制等問題,北約內部的激進派和慎重派爭論不休。
然而對于北約成員國的一般民眾而言,這些問題聽上去可能確實非常重要,但同時也較為遙遠。對他們來說,北約要求成員國制定和執行新的防衛計劃可能影響更為直接。這包括按照更高標準儲備更多的糧食、水、能源、藥品等基本物資,更多的民防工事,更大范圍的應急征兵方案,以及邊境地區乃至全境的戰時民眾“西撤”計劃和交通基礎設施配套。
一些西方評論者將北約的新防衛計劃稱為北約在冷戰結束以來第一次“嚴肅地考慮”戰時防衛問題。這固然是對北約這一軍事聯盟和集體防衛組織的諷刺,但是對整個世界而言,北約是一個“過時”的組織總比它是一個“不過時”的組織要好。
在峰會召開前,瑞典、英國、德國以及波羅的海國家的軍事和外交官員都在不同場合表示,所有民眾都要為可能的地區沖突做好“精神準備”,歐洲可能迎來二戰以來最高程度的“軍事動員”。北約軍事委員會主席、荷蘭海軍上將羅伯·鮑爾則表示,應當以“全社會方式”維持基于軍事韌性上的威懾。在收到政府充滿冷戰氣息的警告后,民眾對于歐洲的和平前景更加惴惴不安。
華盛頓峰會的召開表明,世界重回“冷戰”的風險已經變得越來越現實。更值得擔憂的是,這種現實并非只是在戰火紛飛的歐洲浮現。此次峰會,澳大利亞總理阿爾巴尼斯雖然因國內政治危機而缺席,但仍然委派副總理兼國防部長理查德·馬爾斯到會。日本首相岸田文雄、韓國總統尹錫悅和新西蘭總理克里斯托弗·拉克森也是悉數到場。這也是“亞太四國”領導人連續第三次參加北約峰會。
在會議的觥籌交錯背后,美國在過去半年更是毫不松懈地推進亞太聯盟的“實戰轉向”,包括升級美日聯盟、擬建駐日美軍聯合作戰司令部,建立美日澳菲“小分隊”、舉行四國防長聯席會議,推動日菲簽署《互惠訪問協議》等。可以說,北約亞太化和亞太北約化始終是在爭論中雙向推進,而這只會讓地區變得更不安全。